叶惜流泪,她难道不应该流泪吗?
“不要哭,有我在,你继续说。”苏沐柔声道。
“嗯。”
叶惜将面颊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后,继续说道,她现在心情是很为沉重,她必须要将心中想要说的话全都说出来,只有这样,才能够让她感觉到轻松。她既然不准备对苏沐隐瞒,就是不会有任何隐瞒。属于父母的人生,属于她的记忆,叶惜会无条件的全面敞开,会让苏沐知道真正的自己,会让苏沐明白他所爱的人是有着如何的身世。
“婚礼是凄凉的,但我父母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凄凉而有任何退缩。他们当初准备在一起的时候,就已经将这样的情景想到过。所以说他们两个人义无反顾的继续着婚礼,当婚礼结束后他们两人也就算是正式的结成夫妇。然后他们恩爱的在一起,然后叶家对我父亲是置之不理,任凭我父亲就那样在官场中独自打拼。”
“知道吗?有着好几次,要是说叶家能够出面帮助我父亲的话,我父亲如今早就成为省委书记。但他们没有,他们就是那样冷眼旁观着,就那样嘲笑着我父亲。你说他们真的将父亲当作是叶家人吗?你说叶安定将我父亲当作兄弟吗?叶安昌将我父亲当作是二哥吗?他叶锦荣又在心底将我们这支当作是叶家人吗?”
“不来往就不来往,不当作就不当作,离开你们叶家,我父亲照样是能够平步青云的升官。但你知道吗?最为让我对叶家死心的事情就是我父亲那次被省纪委带走。当时我母亲已经是病重,你是不知道我母亲原本就有病,不过却是一直暗自咬牙坚持着。终于当我父亲被省纪委带走的时候,我母亲再也没有办法撑住,病重住院。”
叶惜稍微停顿下,将情绪控制住后,从苏沐的怀中坐起来,背靠着身后的椅子,望着眼前的湖水涟漪,嘴角露出一抹哀莫大于心死的凄凉。那一幕是叶惜毕生都难以忘记的,当初的情景她永远都会记在心中。虽然说父亲当时是被省纪委带走,但当时母亲所做的事情,父亲却也是全都心知肚明的。
“那年我九岁,九岁的我是真的什么事情都知道,我知道我父亲是清白的,就算是省纪委将我父亲带走,也只是履行程序询问而已。但我母亲不知道啊,我母亲虽然说对我父亲也是信任的很,但毕竟是被省纪委带走,我母亲如何能够耐住心中的着急,她就直接前去叶家,前去面见我的爷爷,想要求他出手营救下我父亲。”
“我还记得那天是个下雨天,我母亲就那样跪倒在叶家大院外面,他们竟然是连门都不让我母亲进去。我当时就陪着母亲跪倒在地面上,任凭大雨不断的冲刷着我们的身体,原本就重病的母亲被这样的大雨侵袭着,更是病上加病。但你能够想象到吗?我母亲当时是如何声泪俱下的恳求着我爷爷他们前去营救我父亲?”
“你不能够想象到,我母亲没说完一句话她就是直接磕一个头。我母亲将额头都磕的流血,鲜血顺着雨水向外面流去,他们叶家人却是自始至终没有开门。但你知道吗?你说他们不开门不说,骆美娟,就是我那个亲爱的大娘,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?她在院里面竟然冷嘲热讽着说什么我父亲那是活该,让我母亲赶紧滚蛋,省的连累到他们。”
叶惜的娇躯忍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,她是越说情绪越激动,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是清晰的开始出现当时的情景。就算她只有九岁,但九岁的她是真的不能够忘记那时候的每个细节。
大雨倾盆。
母亲和叶惜就那样跪倒在雨水中,双膝是那样的冰冷,心里是那样的凄惨,求饶是那样的悲凉,换来的是一地血水流动,换来的是叶家人一声所谓的连累。
骆美娟不能够代表叶家吗?
你们说不能代表的话,为什么没有人将骆美娟喊回去,任凭骆美娟在门里面那样讽刺着。难道说你叶南山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?要是说没有你的默许,骆美娟敢这样做吗?
叶惜什么都不记得,她只是记得自己当时只是不断的拉起来着母亲,想要靠着她孱弱弱小的身体将母亲从雨水中拉起来,她只是想要让母亲跟她离开,就算是死,她都不想要再和叶家有任何联系。
但是母亲却固执的求饶着。
这样的求饶终于在叶惜母亲身体再也没有办法支撑住的情况下,在她轰然晕倒中而结束。
“知道吗?要不是有着好心人从那里经过,要不是人家帮我喊来救护车,我真的是担心我母亲那时候就会死掉。但就算我母亲当时没有死掉,回到医院中后,却也是病情持续加重。直到那天,我母亲再也没有办法坚持住,就在她即将闭上双眼的时候,我父亲也从省纪委被放出来,他终于在我母亲最后一刻赶过来。”(未完待续。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