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同喜说“这不跟皇后娘娘一样吗？”时，赵曜第一反应就是先皇后并不是真正的病死，而是有可能被谢皇后害死的。不过，他很快就觉得他这个想法太过可怕，但是后来听到了代王妃真正的死因后，赵曜觉得他之前那个恐怖的猜测有可能是对的。

梁昭仪被赵曜这番话吓到了，她急忙否认道：“不可能。”

“母妃，没有什么不可能。”赵曜越想越觉得他的猜测有可能是对的，“母妃，你仔细想想，先皇后病逝的时候，皇后娘娘是不是已经及笄了？”

梁昭仪细细地回想了一番，旋即脸色巨变。

“是的，先皇后病逝前，皇后娘娘及笄了，我记得皇后娘娘的及笄礼办的很隆重。一方面是因为皇后娘娘是镇国公府的嫡女，另一方面说是给皇后娘娘冲喜。”

赵曜继续问：“是不是皇后娘娘及笄没多久，先皇后就病逝了？”

“并不是，先皇后是在皇后娘娘及笄那一年的年底病逝的。”梁昭仪努力回想当年的事情，“对了，我记得皇后娘娘及笄后，先皇后的病逝忽然好转了些，那个时候大家都说都是皇后娘娘及笄礼冲喜的缘故，皇上还因为赏赐皇后娘娘不少东西。”

她又说：“当时，大家都夸赞皇后娘娘，说她的及笄礼冲走了先皇后身上的病气。”

赵曜惊道：“还有这回事？”

梁昭仪点了点，语气非常肯定：“我没有记错。当时，先皇后的病情好转，我们还去长乐宫看望过她，她的气色好了不少，和我们说了一会儿话，让我们不要担心她。在皇后娘娘的及笄礼之前，先皇后病的很重，太医说先皇后撑不了多久，最多只能撑一个月，但是皇后娘娘的及笄礼后，先皇后的身子忽然开始好转。”

赵曜又问道：“那先皇后的好转维持了多久？”

“好像是一个多月，我记得那个时候先皇后好了很多，太医说如果一直这样，用不了多久，先皇后就能下床，但是后来先皇后受了风寒，又一病不起，不管太医用什么办法都没有起色。”梁昭仪回忆道，“那个时候皇后娘娘还特意为先皇后祈福，去护国寺为先皇后诵经，可惜先皇后的病情还是没有一点好转，反而越来越严重。”

“太医们没有发现先皇后中毒吗？”赵曜心中猜测，先皇后有可能被皇后娘娘下了慢性毒药。这种慢性毒药不会立马要了先皇后的命，但是会一点点的蚕食先皇后的健康，让先皇后的身子渐渐变得虚弱，最后病死。

梁昭仪摇了摇头说：“没有，皇上当初也怀疑先皇后是不是被人下了毒，特意嘱咐太医们仔细为先皇后诊脉，太医们并没有先皇后中毒。”

“镇国公府的那个神医呢，父皇当初有请他为先皇后诊脉吗？”

“有，镇国公府的神医也没有诊出先皇后中毒。”当年先皇后病重一事，皇帝非常重视，妃嫔们也非常关心，所以关于这件事情，梁昭仪记得很清楚。“神医说先皇后劳累所致，再加上先皇后以前生病没有好好休养身子，所以先皇后的身子才会这么虚弱。”

赵曜心想：当时的皇后娘娘有可能收买了镇国公府的神医，甚至也有可能从神医那里拿到慢性毒药。

梁昭仪看出赵曜心里所想，说道：“不可能，如果神医真的被皇后娘娘收买，以皇后娘娘的性子，是不可能留着神医的，但是神医一直在镇国公府好好地。”

又道：“先皇后为人温和善良，对所有人都很好。听说当初是先皇后救了神医，然后神医才愿意入镇国公府，神医是不可能被皇后娘娘收买的。”

赵曜面露讶异：“原来神医是先皇后带进镇国公府的啊。”

“没错，镇国公府的神医医术精湛，如果先皇后是中了毒，他不可能发现不了。”梁昭仪说道，“先皇后不可能是被皇后娘娘害死的。”

听了梁昭仪这番话，先皇后看起来是不可能被皇后娘娘害死，但是赵曜心里还是觉得是皇后娘娘害死了先皇后。

“母妃，以皇后娘娘的性子，她怎么能允许先皇后一个庶女做皇后，而且这个皇后原本就属于皇后娘娘的，只是因为当年她年幼，无法嫁与父皇，谢家才让先皇后替她与父皇联姻的。”

“如果父皇最后没有登基成皇帝，皇后娘娘有可能不介意当年先皇后替代她嫁与父皇一事，但是父皇成为了皇帝，先皇后母仪天下，你觉得皇后娘娘会甘心吗？”

赵曜的这个问题问的梁昭仪愣住了。这些年谢皇后虽然一直保持优雅端庄，但是她很讨厌别人拿她和先皇后比较。一开始，谢皇后还会装作不在意，但是这几年谢皇后似乎不再掩饰这一点。

“对皇后娘娘来说，先皇后所拥有一切的尊贵和荣华富贵都是她的。先皇后不死，她就要嫁给别人，她怎么能允许自己的身份比先皇后低一等，尤其是皇后之位本来就是她的。”

他继续道：“只有先皇后死了，她才能嫁给父皇，夺回原本属于她的皇后之位，所以她会让先皇后在她及笄后死掉。”

赵曜的这番分析非常对，梁昭仪听后，面上再次露出震恐的表情。

“先皇后病逝后，皇后娘娘如愿以偿地成为了皇后。”赵曜说着，拧起眉心，“不过，皇后娘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害死先皇后就不知道了。”

梁昭仪的心头猛地一沉，脸色沉重地问赵曜道：“你真的觉得是皇后娘娘害死先皇后？”

赵曜用力地点了点头道：“嗯，我觉得十之八九是的。”

梁昭仪惊得倒抽一口冷气，她难以置信地说道：“那个时候皇后娘娘才多大，竟然……”

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，皇后娘娘很有可能在父皇是太子的时候，就对先皇后下毒手了。”

“为何这么认为？”

“皇爷爷建立大周，父皇被封为太子，先皇后当时也被册封为太子妃。“赵曜道，“那个时候，皇爷爷只有父皇一个儿子，父皇这个太子日后肯定要成为皇帝的，而太子妃将来也要成为皇后，皇后娘娘怎么能允许先皇后一直做皇后？”

“恐怕从那个时候起，皇后娘娘就打定主意除掉先皇后，不过那时她还很小，离及笄还有几年。如果先皇后在她及笄前死掉，那她就做不了皇后，所以她没有立马除掉先皇后，而是让先皇后活到她及笄。等她及笄后，她就迫不及待的要了先皇后的命。”

“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，皇后娘娘是个孩子，怎么可能会这么恶毒？”

“母妃，你觉得当时的镇国公夫人会让一个庶女母仪天下吗？会让一个庶女踩在她们母女的头上吗？”赵曜心想话本上不都是这样写的么，嫡母对庶女非常坏，见不得庶女比嫡女过得好。“我觉得当年害死先皇后的凶手，还有镇国公夫人，很有可能是镇国公夫人找来的毒药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先皇后吃了下去。”

梁昭仪觉得儿子说的对，轻叹一口气道：“如果是老镇国公夫人的话，不是不可能。”

现在的镇国公是谢皇后的兄长。镇国公夫人是谢皇后的嫂子。

老镇国公夫人在皇帝登基后的第三年就病逝了。老镇国公在谢皇后及笄前两年病逝了。

“所以，先皇后十之八九是被皇后娘娘害死的。”赵曜说，“就像代王妃有可能是被她庶妹害死的一样。”

“唉……”梁昭仪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
“不过，害死先皇后这件事情，当年的镇国公夫人和皇后娘娘应该做的非常隐秘，让人无法察觉。”赵曜挠了挠头道，”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恐怕都被老镇国公夫人除掉了，事到如今，只怕一点证据都没有了。”

梁昭仪想起她刚进宫时，先皇后对她的照拂。想起先皇后对所有后宫妃嫔的温柔，她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愤怒。

“先皇后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，居然因为……”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头，面上露出愤怒的神色。

“母妃，在这些世家中，这种你害我我害你的事情不是很正常么，虽然这样是不对的。”赵曜见梁昭仪一脸气愤，怕她一时冲动跑去跟皇帝说这件事情，连忙劝说道，“母妃，这只是我们的猜测，我们没有证据，你千万不要冲动地跑去跟父皇说先皇后是被皇后娘娘害死的。”

梁昭仪听到这话，握紧的拳头松开，面上愤怒的神色被无奈取代。

“我不会冲动地去跟你父皇说这件事情。”

见梁昭仪恢复正常，赵曜在心里长松了一口气。

“那就好。”

“我暂时不会跟皇上说这件事情，但是这件事情不能这么算了。”一想到那么温柔和善的先皇后是死于非命，梁昭仪怒不可遏道，“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