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到花厅时,姜父姜母还未到。
姜宁问过下人,得知还要一会儿才开饭,便叫婢女拿来棋盘,趁此同郁峥对弈。
相较郁峥,姜宁的棋艺自是不堪入流。也正因如此,他才更想同郁峥切磋学习。
郁峥教给他的东西,是书院先生那学不到的,姜宁听的很是认真。
姜舒本还担心郁峥酒意未消,但见他同姜宁下了半局,每一步都思路清晰,每句话都条理清明后,她暗暗叹服。
郁峥虽酒量不好,但自控力却很强大,醒酒的速度极快。
不过一下午时间,他已完全清醒。
“姐夫,你天生就这般厉害吗?”接触越多,姜宁对郁峥便越发崇敬。
先生总夸他聪颖,但与郁峥相比,他这点脑子实在不值一提。
郁峥落下一子道:“天资再高,也需勤勉不懈。”
“我两岁认字,三岁背诗,五岁便由周太傅正式授课。”
“礼乐射御书数,寻常读书人只需略懂皮毛便可,但周太傅对我要求甚严,要求我样样精通。”
“除了这些,我还需练武以作自保。十岁起学朝堂政事,分析天下局势。”
听郁峥说起他少时读书经历,姜宁姜舒听的瞠目结舌,只觉艰苦不易。
旁的姜舒不知,但郁峥的武功姜舒是见识过的,那哪是自保,分明是武功高强鲜有敌手。
再者便是书画,郁峥的字和画,都堪比大师名家让人无可挑剔。
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几句轻飘飘的话,也不知他背后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艰辛。
仅是想想,姐弟俩便敬佩不已。
“咦,你们竟背着我下棋。”姜父踏进花厅,眼睛直盯着棋盘。
估摸着快开饭了,姜宁起身道:“爹你来下。”
棋盘上的子才落了十几颗,这局棋刚开始不久,姜父捡起棋子道:“重来重来。”
郁峥瞧了一眼屋外沉下来的天色,又瞥了一眼姜宁憋着的坏笑,什么也没说,默默配合。
“舒儿。”姜母到姜舒身旁坐下,低声同她说话。
过了盏茶时间,婢女鱼贯入厅,将菜肴呈上桌。
姜父一见,皱起眉头道:“怎么这么快就吃饭了,这才堪下一半呢。”
姜宁憋笑道:“天都黑了,快收了吃饭吧,姐夫和阿姐还赶着回王府呢。”
姜父满脸郁愤,眼睁睁看着婢女收走了棋具。
姜宁心情甚好,觉得今晚的菜吃起来格外香。
姜父一瞧他这模样,后知后觉明白了过来,当即踢了姜宁一脚道:“臭小子你故意的。”
“什么故意的?爹你说什么呢?”姜宁装傻。
“哼!”姜父气瞪了他一眼,闷头吃菜不说话。
姜母盛了一碗汤放到姜父面前,低声道:“多大岁数了,还跟孩子置气,叫王爷看了笑话。”
姜父闻言看向郁峥,见郁峥在给姜舒剥虾,似是没留意他,这才放了心。
“姐夫,你吃菜,我来剥。”姜宁端过盘子,主动揽下了剥虾的活。
就凭郁峥教他的东西,剥多少虾都应该。
姜舒因害口,往日喜爱的香辣虾也兴致缺缺,吃了几只便不想吃了。
是以姜宁剥的一盘虾,几乎全进了郁峥肚子。
王府什么都不缺,郁峥自是不会贪这口虾,然这是姜宁的一片心意,姜舒吃不下便只能他代劳了。
果然,见郁峥一只不落的吃完,姜宁笑的很是开心。
饭后天色早已黑尽,姜父姜母没有再留,让姜宁送郁峥姜舒离开。
寒夜浸冷,但街道两旁的酒肆铺子还热闹着,街上行人往来不绝,面上都带着欢喜笑意。
“卖春联了,秀才亲写春联,走过路过别错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