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夕忽然怔住!
不管武媚与贞儿是否相交,至少在守孝期间离开寺庙,也属于大不敬,恐怕会殃及皇后声威;如果再与逆反的陈硕贞联系起来,弄不好连皇后的地位都保不住。
好个阴狠!
看来,长孙无忌或多或少知道些武媚与贞儿的渊源。
金夕回头望向皇宫,那些侍卫和宫女绝对架不住长孙无忌的威逼,说不定会说出武媚消失十个月的言辞。
如果是那样,顷刻之间武媚就会受到围剿,甚至引来李治的猜疑。
那十个月,是他背着武媚、揽着贞儿击打甲神的日子。
不但获得水符,而且得到了大云经。
这一切,绝对不能向世人告知。
深思之下,他飞奔赶往感业寺,无论如何也要抵抗住这次狂潮。一旦武媚败北,此次坠入凡界将失去所有意义。
次日刚刚上朝,紫燕又是匆匆赶来,她称皇后有要物相赠,于是取出了陈硕贞的书录递给金夕。
金夕也知道可能有变,立即嘱咐起紫燕,将澄明之事传给武媚。
随后,他翻看观瞧那本书录,再一次呆傻住!
贞儿!
温媱!
他十分后悔没有看一看大云经,手中的册录是贞儿亲笔所写,竟然是离开感业寺便返回睦州筹集起事,丝毫没有提及太乙山,硬生生将那段时间抹煞,好像意料到将来会发生恶变,将她自己与武媚分离开来。
到底是温媱的感念在提示,还是大云经也有此等记录?
“贞儿!”
他暗暗呼道。
想到她两番自尽身亡,不禁心中刺痛。
好在已经登仙!
他又暗暗自语,丝毫不知道贞儿又生人间,虽然两两不相识,只在盼望着能见金夕一面。
前朝很快退却,金夕已经感觉到长孙无忌的心思,其内夹杂着惶恐和阴森。
果然,长孙无忌散朝之后没有离开,而是带领六名老臣直奔紫宸殿。
那是李治的后朝。
也许,长孙无忌要联名发难李治。
他急忙返回府内,将那本书册交给管家,仔细叮嘱一番,而后静静在那里等待。
如果长孙无忌果然以感业寺之事逼宫,李治一定会派人寻来,因为崔义玄已卒,捉拿贞儿之后的详情只有他知道。
果然,几名侍卫风驰电掣奔来,急得上下蹿跳,连声宣旨要崔神庆立刻赶往紫宸殿。
风雨已至!
金夕变得愤怒不堪。
如果此遭落败,即使杀了长孙一伙也已无用,因为李治若是起疑,武媚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。
不如在林中早将他杀死!
可是,又想起崔义玄的话,即使被长孙无忌逼出长安,命卒中途,也要他保全长孙无忌,这到底是因为什么!
刚入紫宸殿,立即感到其内无比压抑的气氛。
李治面色郁怒地坐在主位,身边侧位端坐着武媚,既无愤怒,也无胆怯,依旧保持着温和之风。
殿内两侧坐着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七名老臣,各个面色刚毅,看来是正在誓死一搏。
“陛下,吏部主事崔神庆应旨而来!”金夕道。
李治指指最后一个座位,示意入座。
“谢陛下!”
他转身,眯着眼盯向长孙无忌,同时射出杀人的光芒。
宣战!
已经不能再退却,终究是想让武媚临朝才引来他的反击,很显然,长孙只在乎武媚的动向,但凡要涉及朝政就会出面反对。
与他想象的相差千里!
李治幽然开口:
“长孙太尉联袂六位朝臣奏明,太宗崩后,皇后与众妃赶赴感业寺祈念,期间与昔年睦州反者陈硕贞有交,而且曾经擅自离开,故,以身职启奏,要求皇后退居夫人,不得以任何理由参与政事。所以,朕将崔主事传来,镇压反叛之时你们父子同有参与,也曾见过陈硕贞,不知有无瑕疵而言?”
金夕猛地立起身子,瞪向长孙无忌。
在李治的干咳提示下,又悻悻坐下来。
绝非参奏,而是弹劾!
这些人已经将全身职位压在了这座紫宸殿,如果查实其中一二,必须将武媚罢黜皇后之位。
如果不实,这七人宁可辞去官职,任杀任剐。
赤裸裸的逼宫!
金夕瞧一眼武媚,她丝毫不予动容,便向李治禀道:
“六年前,陈硕贞自称文佳皇帝在睦州起兵反叛,后被婺州府平定,擒拿陈硕贞后,家父与我曾经审问,而且当时朝中也有人问及此事,陈硕贞当时称却与皇后相处两日,但是不知皇后当时的身份,只因皇后身染病疾,处于同寺之尼,出手相帮而已。”
“一派胡言!”